沐沐子

【现代ABO向 冰秋】老师等等我(完)


从天琅君那边回家后,洛冰河闷声坐在沙发上,也不气也不骂,就一直沉默着。

沈清秋落坐在他身边,安安静静地陪着他。

过了很久,沈清秋感受到身边人的些许动静,他抬眼起来,望见洛冰河正看着他。

“老师,”洛冰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胆怯,他垂眼犹豫又鼓足了勇气,缓缓开口。

“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?”

他们难得地这样开始聊天,虽然更多的是沈清秋在倾听,但他们聊了彻夜,聊到沈清秋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,就这样倚着洛冰河的肩膀进了梦乡……

在那夜里,沈清秋第一次知道了洛冰河的生母,名叫苏夕颜。

要说在网页上搜索这三个字,没有一条会跟天琅君扯上关系,就算是深扒,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。

而这样看似毫无瓜葛的两人,其实是夫妻,还有一个儿子。

在洛冰河印象里,苏夕颜对他一直不冷不热。

从他记事以来,他便习惯了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存在。苏夕颜复工后常常带着他一同前往,在各地去出差、办公。

他的父母特别像一对陌生人,没有恩爱幸福,也没有争吵硝烟。宽敞的房子里,三个人一同出现的画面都是极少,或者说压根儿没有。

苏夕颜是个理智的人,她的情感从不会在洛冰河面前透露出半点,取而代之的永远是平静的神色,平静得甚至让洛冰河不敢靠近,于是他便告诉自己,他不该去奢求母爱。

后来,她终于在洛冰河面前有了一次神色柔软的时候。那天的她眼瞳中只映着洛冰河的模样,眼神如水般地柔和,似乎是卸下了武装而将所有仅剩的柔情都一并递给了洛冰河。

洛冰河迷糊地看着她,等清醒后却只碰到她早已冰冷的手。

他没有哭,更像是被怔住了般。苏夕颜那样的神情,深深刻在他的心里,就像那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———她明明从不爱他,可为什么要那样看着他?

没人知道这个活下来的孩子的父亲是谁,连他自己都叫不出名字,只依稀记得之前在照片上看到过的样貌。所以他被转送进了当地的孤儿院,穿着妈妈刚刚给他买的新鞋。

车祸第二天登报了,可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?起初还有人心疼留下的孩子,接着变成了饭后的谈资,再接着便没人记得了。

苏夕颜,逐渐被掩埋在信息繁杂的时代里,随着时间的河流向了陌生的远方。



所有的事情,在与天琅君谈判后,回到了正轨。

MG和天琅集团的合作项目仍在继续,只不过是一开始就说好的———最单纯的建筑合作。

不少媒体在洛冰河与天琅君同出的画面里找到了两人模样的端倪,加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,多数人都在猜疑洛冰河与天琅君的真正关系。可两人除了工作,生活上没有丝毫交际,就如同两条平行钱,再相似也隔着大片空白。再之后,也没人去否认没人去证实,于是一切就像往常所有的八卦新闻,随波起又随浪落。

沈清秋还是会隔段时间便去竹枝郎那边复查一下。洛冰河虽然是百般不愿意,但也不得不承认竹枝郎的能力确实是业内的一等一。

随着日子推移,沈清秋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不少。最后一次复诊时,竹枝郎将药物的实情告诉了沈清秋。

在听完后,沈清秋没有什么大反应,只是默默问了句竹枝郎,“告诉我这些,是希望我去说给洛冰河听吗?”

竹枝郎倒是被问得愣了,缓过神后,他轻轻点了头。“天琅君他其实对洛先生……”

还没有说完,话就被沈清秋打断了。

“竹医生,这是他们两父子的事情,既然天琅君没有当面告诉洛冰河,这就是他的选择。”看着竹枝郎眼神中的失望,沈清秋心软了几分,又叹了口气,“我麻烦您这么久,这件事我会跟他说的,就当是我还人情。”

他会转述,但之后的事情,洛冰河的选择他不会干涉也不会参与讨论。他不希望洛冰河因为他而做什么,况且他不是圣母玛利亚,顶多就是个半吊子的成年人,去劝父子和好的苦情戏码压根儿就不适合他。

如果一开始就成为了形同陌路的人,现在又为何要强制性地牵扯在一起?


……


春天的停留总是短暂,还没多赏赏花,便换来了夏天猛烈的到来。

沈清秋攒的钱被洛冰河拒收了。

他软磨硬泡了很久,洛冰河都没有收钱,可他不愿意一直赖在洛冰河家里,而且近段时间洛冰河总是往返学校,所以沈清秋便索性买了之前公寓的一间房子。

这房子虽然不是自己最初住的那间,也比不上洛冰河家的宽敞,但他是个念旧的人,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他都挺中意的。

并且还有一点

———他想在这里重新拾得美好去冲破曾经的那一处阴霾。

公寓前的景致变化不大,门口那棵树长得极为茂盛,像是正值生长的少年。

他们买了一个躺椅放置在小阳台上,以沈清秋的话来说,方便时不时坐上去晒晒太阳,感叹感叹人生,但洛冰河最近发现,沈清秋其实更爱在上面打盹儿。

彼时,沈清秋正躺在那里。

夏日的气候确实炎热,可今天刚刚好有云,使得阳光一遮一掩,多了几分悠闲的气息。

沈清秋浏览着手机,时不时伸手看看,又时不时瞧瞧洛冰河的动静。他点进商品官网完成了一笔付款后,心满意足地拍拍自己的胸口,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。

“老师,在做什么呢?”洛冰河的声音从房中传来。

沈清秋坐起身转头看了看,洛冰河正走过来,他端着两杯白水,右胳肢窝里还夹着一把扇子。

他走近后,将两杯水递给沈清秋,又娴熟地朝向沈清秋摇起扇子,继而落座在椅边。

沈清秋歪头倚靠在洛冰河身上。明明阳光很刺眼,他来了,却更胜一筹。

“没事儿做,就随便翻翻手机,看看有什么要买的。”沈清秋心虚地摸了摸手机,又假装懒洋洋地问道,“今天你怎么没去学校?”

听到这话,洛冰河摇扇的手轻微顿了下,佯装平静地答道,“嗯……刚刚跟公司谈了点事。”

他早上接到了MG的电话,跟他详谈了未来的发展方案:他们希望他能直接去分公司做管理层。

他知道,这是个难得的机会。但分公司在国外,他……

洛冰河转头,闭着眼落吻在沈清秋香香软软的头发上。

他没有勇气再让沈清秋离开他的视线。

“冰河,明天有事吗?”

沈清秋声音传来,截断了洛冰河的沉思。
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他匆匆回答。

“那带我去见见你的养母吧。”

洛冰河提过,他生母的墓本来是在当地的一家殡仪馆内,可他从孤儿院出来后就找不到了。听人说,是被迁走了,可是谁迁走的,又迁到了哪里,没人知道。

而他养母的墓,是当初纱华铃办的。

也许是为了抵消心里的愧疚,她替洛冰河的养母置办了最好的葬礼和市里最好的公墓。

“……好。”洛冰河刹那间有点疑惑,想不通沈清秋的用意。可是这么久了,他也该去看看养母了,至少跟她介绍一下他的沈清秋。

计划定在了第二天吃过午饭后进行。

第二天,沈清秋起得很早,说是要下厨做顿饭,于是便出门去买了菜。临近下午三点的时候,他们出发去了公墓。

公墓设在郊外,他们到的时候太阳已微微斜照。

洛冰河带着沈清秋走到了最中央的一块墓碑面前。那碑上的照片里,是位笑得很温柔的妇人,模样纯朴,即使是张黑白照,也能隐约看出她面对相机时的不适应。

“妈妈她没有什么照片,”两人一同行了礼节后,洛冰河蹲下来,将手中的花束放在碑前,用手轻轻擦拭着照片,然后站起身来,“这张照片还是她身体好些时,我给她拍的。”

他又慢慢牵住沈清秋的手,搁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。

沈清秋面容绯红,心跳也随之加快。

不是因为洛冰河的举动,而是他马上要做件大事。

他缓缓从洛冰河手中抽回自己的手,在洛冰河还没反应过来时,清了清嗓子。

“冰河,我大概听说了,MG想要指派你去分公司任职。”

是的是的,是昨天尚清华给他说的,说洛冰河还没有给答复。这个原因……他大致能猜到。

“你应该去。”

沈清秋的话一出,洛冰河面色有些沉下去,连带着声音都变得阴郁起来。

“那老师你呢?又要离开了吗?”

这孩子……

沈清秋注视着洛冰河的面容,露出无奈的神情。

这孩子总喜欢把事想得很极端。

“你听我把话说完。”

沈清秋摸了摸裤子口袋,脸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。他将拿出的东西窝在手里,眼睛在洛冰河的脸和手上来回移动。

“盒子太大了,所以我就取出来放裤子包里了。我想着我年纪也不小,如果什么事都让你来,显得太不尊重这段感情了,所以……”

沈清秋将手摊开,一枚精致的银色戒指静静躺在

他的手心里。


“你愿意今后都跟我一起过吗?”


他昨天订好了一对戒指,今天借口说买菜的时候去取的。本来想再穿得正式点,但又怕洛冰河怀疑。

沈清秋还在等洛冰河的回答。

可,半刻了都没等到。

不应该啊……

他抬眼看向洛冰河,先是惊了下,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洛冰河抿着嘴,虽极力想不哭,但泪水已经流淌在两侧脸颊上了,他的鼻尖红红,活像受了欺负。

“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?”

沈清秋将戒指戴到洛冰河手指上,抬手搂过他的脖子,将他拥抱住,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。

“老师你……都这样了……还叫我去国外……那万一我回来了你又不见了怎么办……”

洛冰河委屈巴巴地说着,双手抱紧了沈清秋的腰。

“所以我跟你一起去。可是,”沈清秋真想把洛冰河现在的样子录下来,不给别人看,就自己珍藏起来,“你还没说愿不愿意。”

洛冰河松开了些手,尽管哭得一塌糊涂,可嘴角扬起的笑容,让俊美的脸蛋上多了好些爽朗和光彩,他吻了吻怀里的人,继而又附在沈清秋耳边,轻声说道。


“愿意的,我一直都是愿意的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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